“这对于蛮子来说无异是姚立达送他们的一份大礼,蛮子想要我的人头可是想疯了,只不过让姚立达和蛮子都没想到的是,老子的军队续上了粮,更没想到的是,老子还有一个用箭如神的闺女。
“姚立达一步用错,满盘皆毁,而乌犁人也没想到好容易等来的这个撕破脸的契机代价如此惨重,这仇恨既在我的身上,也在姚立达的身上,因此乌犁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与姚立达合作,姚立达也不得不与四夷联盟死磕到底——只要把姚立达卷进真正的战争里,许多事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而姚老狗永远想不到的是,”说至此处,燕子忱慢慢翘起唇角,这笑容像极了燕子恪,“从押粮军出发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第334章 父子 燕家小日常。
“果然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燕七叹着和燕九少爷道,怪不得姚立达恨燕子忱恨得经常就失去理智了,什么阴招损招下贱招都不惜拿出来恶心燕子忱。
燕子忱去了东间寻燕二太太说话,剩下燕七姐弟俩还留在西间继续消化他方才所透露的辛秘。“姚立达在塞北经营了近二十年,权与势都已达到了顶峰,兼之早年也确曾一心守边抗蛮,边城百姓也不会看不进眼里,新皇上位时边境局势动乱,也是他向皇上讨要了条件后镇压下去的,然而百姓们哪里会知道更深层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姚立达就是护国有功、保皇有功,于是他的声望也一并跟着在百姓心中提升,几场败仗不足以动摇他在塞北百姓心中二十年来深深扎下的根,过早动他,无论从舆论上还是政治环境上看,都不是好时机。”燕九少爷已是想得明白,“而就‘他’方才所言,这个时机如今已然成熟,不仅仅只因为你击杀了那达力,而在更早一些之前,朝廷就已经开始动作了,譬如,让雷豫来押粮。”
这货如今连爹字都不肯说了,只用“他”代替,父子俩也不知道较上了什么劲。
“不容易啊,朝廷这是十年磨一剑,千古一帝康熙摆平吴三桂还用了八年花空了国库呢,国家战略果然不是说杀就杀说打就打、朝夕间就能完成的事啊。”燕七继续感叹,想起以前和武玥聊起北塞这边的事,武玥小同志还十分霸气地分析道:“北塞那边有我爹和你爹那样的战力,朝廷里又有你大伯这样的聪明人能为皇上献计献策,届时内外照应、文武配合,平定北塞还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说得好像燕家就是朝廷的外挂一样,把国防和边区的军政大事塞给司法部副部长来解决,这份信任虽然很让人感动但是把燕家两位老兄脑补成万能的神这就让人很难为情了……
“康熙是谁?吴三桂又是谁?”燕九少爷睨着燕七问过来。
“呃,野史上杜撰的故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燕七道。
燕九少爷白她一眼,又看了看东间的方向,半晌忽翘了翘唇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慢悠悠道:“说不定,抢军粮才是朝廷和他联合下出的第一步关键之棋,在那晚他掳去雷豫做人质的那段时间里,谁知道都曾发生了什么。”
“爹可没那爱好。”燕七连忙澄清。
“……”燕九少爷用无神眼看着他这不着调的姐。
“什么爱好?”燕子忱正从东间出来往这边走。
“把人捆绑起来玩儿皮鞭蜡烛什么的。”燕七道。
“这算什么鬼爱好。”燕子忱也不进门,站在门口冲着燕七一招手,“走,出门转转。”
燕七换了身男装后才跟着燕子忱出了门,这一阵子为安全考虑燕家人基本上都没往门外迈,也就搬家的时候才走上了街,这会子看着街上行人已比平时多了不少,许多店铺和地边摊也逐渐重新恢复了生意,显然燕武两军和骁骑营的几次胜仗让百姓们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尝尝这个?”燕子忱还真只是带着燕七出来闲逛的,随便停在个路边食摊子前,给燕七介绍塞北名吃,“醍醐,有名的‘北八珍’之一。”
“看上去很好吃,是什么做的?”燕七已经伸手去拿了。
“牛奶里头炼出来的精华,炼乳酪的时候最上面一层会凝结出一层酥,酥上带油的就是醍醐,味道很是甘美,边境附近的一些外族百姓用这东西供佛。”燕子忱丢了角银子给摊主,然后就在旁边看着燕七把这东西三下五除二给干了个精光,“行,这口儿随我。”好多人都吃不惯这东西。
“嗯,我基本上没啥不喜欢吃的口味。”燕七道。
燕子忱哈哈一笑,一掌捞在她后脑勺上:“老子的亲闺女。”
父女俩继续沿着街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接下来是不是又会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了?”燕七问她爹。
“这要看姚立达想要怎样应对了,”燕子忱道,“这次我回来,他之所以没有强行反对,也是不希望我继续在前线给蛮子找麻烦,看样子他还是想尝试着挽回与蛮子的买卖关系,而这个时候……”说着忽然俯下身来将嘴凑到燕七耳边,“正是朝廷获得姚立达里通外敌证据的绝佳机会!姚立达越急于与蛮子修好,就越容易疏忽大意出现纰漏。”重新直起身来,勾起唇角,“这个时候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我重新回到战线上去,所以这一回说不定我能在家里待得更久。”
“太好了,我们有望在明年收获一个小十二了。”燕七道。
燕子忱哈哈笑:“小十二倒是不着急弄,如果今年能干挺姚立达,明年说不定咱们一家子就能回京,你娘若是赶着这个时候怀上了,反而不好上路,况她才刚生了没几个月,还是先调理身子骨为主。”
“粗中有细啊。”燕七夸她爹。
“什么话,你爹这叫有勇有谋!”燕子忱道。
“能这么谦虚地认清自己,爹真是我的榜样。”燕七道。
“哈哈!跟爹好好学着!”
父女俩逛到晚饭前才回家,燕七先钻进了燕二太太的房里,一边给她看在街上买的东西一边道:“怪不得爹非要拉着我上街,原来是让我帮着做参谋去了,喏,看人给你买的,两件夏衫、一对儿耳坠子、一支钗子,还有两条十分性感的肚兜——啧啧,真让人羡慕啊,搞得我都想找个男朋友了。”
燕二太太又是好笑又是微赧地拍了燕七一把,“男朋友”这个词在燕七口中的意思她倒是意会了,不由打趣:“我看那崔家公子确实很好,不若一回京就给你们张罗起来?”
“快别闹了啊,我俩要是成亲指定从头到尾都在笑场。”燕七道。
“……”就你这面瘫脸儿还能笑场呢?燕二太太好笑地看着她,“那么你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孩子了?”
“暂时没有呢。”燕七道。
“真的么?”燕二太太故意抿着嘴望着她笑。
“有我爹这么完美的男孩子摆在眼前,比不上他的我哪里看得上眼。”
“小王八羔子!尿你老子一脸!”完美男孩燕子忱在院子里举着他小儿子怒喝。
有了当家男人在的这个家,精神头儿果然不一样,一大早天未亮,燕子忱就已经在院子里练起了功夫,燕七也是天天起早锻炼的,此前因要防着姚立达,没法子出门,就只在院子里跳跳绳,练练跟萧宸学的拳脚,这会子从屋里出来见她爹已经练得汗流浃背了,就走到旁边练她自己的,刚比划到第七招,她爹那厢就笑起来:“你那软绵绵的是在练拳还是在练扯面条?!”
“……被嘲笑了不开心。”燕七只好收了势。
“过来我教你。”燕子忱冲她招手。
“先说好啊,我学拳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要跟人干架啊。”燕七怕被她爹往帝国第一猛将的方向操练。
“看着,刚才你那招方向就不对,这是要直接锁喉的知道吗?”她爹直接就给她摁地上锁了一家伙,燕七生无可恋脸地躺在地上看着她爹。
“什么鬼样子。”燕子忱蹲在旁边笑出一声来,起身时顺便把燕七捞起来,“罢了,硬功夫我看你不必练了,想要强身健体的话,内功更适合你们这些女人练。”
“练内功的话,多久能见成效?”燕七问。
“你这样的资质,练个十来年的也就差不多了。”燕子忱道。
“……所以我这样的资质究竟是有多愚钝啊?”燕七已经想回去重新睡觉了。
“天下哪里有能速成的功夫,内功比外练功夫更要难得多,十来年已经算是快的了。”燕子忱道。
“我觉得我还是乖乖练瑜珈吧。”燕七道。
“瑜珈?”
“爹你要不要学?我教你啊。”
“你练个我看。”
然后燕子忱就一把拎起将身体卷成麻花状的他闺女回上房吃早饭去了。
这算是暴风雨来临前难得的平静吗?燕九少爷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懒洋洋地又躺回了床上去。
暴风雨要来了,天晴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第335章 得手 一环扣一环,老姚要玩儿完。……
燕子忱说是能在家待着,然而却也不得闲,毕竟燕家军还在城外大营里进行补给和休整,身为领军的头目也不能总沉浸在天伦之乐里,于是白天还是得回大营去上班,只有晚上才能回来陪老婆孩子。
燕子忱回来的第三天,姚立达还把他请去了大营喝酒,就好像此前对燕家人施杀手的人不是他似的,当然这也不值惊讶,笑里藏刀尔虞我诈本就是官场常态,实则大家谁不了解谁呢?燕子忱当然知道姚立达恨不能立即置他一家子于死地,姚立达也当然知道燕子忱身边亦养着暗卫专为着提防他。
官场上混得多年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区别只在于谁能抓住谁的一次失误和疏漏来个致命一击罢了,姚立达以为在燕子忱回来之前,他的家人就是他最薄弱致命之处,结果不成想这个薄弱处竟然意外地坚硬牢固,他没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如今燕子忱回来了,这样的机会已不会再有第二次,但表面上该把酒言欢还是要把样子做足,而在背后,该想法子弄死这王八蛋还是一样要弄!
燕子忱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大大方方地去喝了酒,席间不知真醉还是假醉地搭住姚立达的肩,笑着和他道:“姚大人,前两日的事你就不必谢我了,举手之劳,只是这天儿热,平日里还是多喝些降火的东西养肝宜气为妙,你说是不是?”
前两日燕子忱让手下把被燕九少爷干死的那拨死士的尸体隔着墙直接扔进了姚立达的总兵府,险没把姚立达气出肝硬化来,如今更是把这事儿嚣张至极地说到他脸上来,姚立达恨得牙根儿都差点咬断,然而却还是得强笑着同人打哈哈。
“子忱的能耐我最是清楚,”姚立达咬着后槽牙笑,“听说那达力的人头就是你取走的?不知放在何处,我倒也想看上两眼以泄这心头之火。”
“怎么,京中闵家没给姚大人来信么?”燕子忱一点都不介意点破姚闵两家之间的那些敏感往来,“那达力的人头早就挂到了武家的大门外,这会子只怕早就被蛆蚁吃成烂肉了吧!”
姚立达闻言一阵心惊——那达力的人头是几时流出塞北的?!鹰局的审查这样严密居然都没能拦下这颗人头?!难道鹰局混进燕子忱派去的奸细了?那达力的人头被送去了京都武家,这样大的事闵家怎么连个信儿都没给他传回来?!闵家在朝中出什么事了?难道……龙座上那个二百五已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
燕子忱的一句话,让姚立达心惊肉跳百般起疑,然而却不能在燕子忱面前显露出半分来,就只哈哈一笑,道:“听闻这颗人头取得也是颇为传奇啊,据说是隔着足有六七百步的距离用箭割下的,为兄十分好奇,不知子忱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
燕子忱也是哈哈一笑:“不瞒姚大人,六七百步外用箭取人头这样的事,根本就是神鬼传奇话本里才有的故事,你也知道,哪怕是我的燕子强弩也不可能射到这么远,六七百步取人头,不过是做了个假象用以震慑蛮子罢了,实则……若非对方营中有人配合,我们又哪里能取得到那达力的人头。”
“子忱真是足智多谋啊,想不到连蛮子内部都能渗透进去,”姚立达呵呵笑,“不知许了人家什么好处,肯这样担着风险背弃族人给你卖命?”
“什么好处也比不得一片能自己说了算的疆土,都是男人,姚大人对此应该最有体会啊!”燕子忱笑着拍姚立达的肩,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姚立达咬牙的声音都快从嘴里滋出来了,却还是强强忍住,继续摆着笑脸问:“这么说,蛮子的这个内鬼应该是某位有实力称王的人了,莫非……”
燕子忱哈哈笑:“姚大人,我说的话你真敢信?你要知道,蛮子最恨的人就是我,谁敢与我合作?”
“呵呵呵……”姚立达恨不能一杯毒酒毒死燕子忱,然而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燕子忱前脚走,后脚姚立达便将身边的谋士们聚集在了营帐里。
“姓燕的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燕子忱狡猾的很,他的话绝不能信!”
“可诚如他所言,如果蛮子内部没有他的接应,他又是如何在六七百步处箭杀那达力的?”
“若真有他的接应,又能是谁?普通兵士不大可能,莫说不能轻易离队,便是见到了燕子忱,说话也不够分量,燕子忱亦未必敢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蛮子的一个小兵去干。”
“所以如果蛮子内部真有他的内鬼,必然是个手里有些权势的人!”
“可若他就是故意这么说以令我们上当呢?”
“但他不也自己承认了蛮子不可能同他合作的么?”
“这个狡猾的王八蛋!”姚立达恨得一拳砸在桌上,燕子忱就是故意把话两面说,放迷雾以令他疑神疑鬼,可事实又确实无法解释他是怎么做到在那么不可思议的距离射杀那达力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内鬼这一种可能,但如果真有内鬼,燕子忱又怎么会自己亲口揭出来?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一个声音忽而懒洋洋地从上首传过来,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庄王世子雷豫,怀里揽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那是姚立达给他挑的娈宠,这位自从来的时候丢了军粮不得不贴上了姚立达,就彻底被姚立达给拿住了,说是言听计从都不为过,不过这位纨绔世子爷也没啥可利用的,除了定期往京中递折子交待北塞这里的情况时满篇写的都是称赞姚立达的言辞这一点。
雷豫有多纨绔无能,姚立达算是亲眼见着了,那淫靡荒唐的作为连姚立达都看得瞠目结舌,这位到了塞北可算是放了羊,天天赞他这里是人间天堂,因为天高皇帝远嘛,“在京里这个管那个训,哪儿像在这儿啊,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愈发对姚立达亲近起来,姚立达当然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行哄着他玩儿一行打听朝廷那边的动静,结果这蠢货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许多闻所未闻的皇家辛秘这位都跟你倒核桃似的一轱辘全倒出来,然后姚立达就知道了这位是有多恨燕家兄弟——主要是恨燕子恪,今儿把他最宠爱的娈宠拉进大牢了,明儿带人抄了他名下的小倌馆了,后儿又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把他支到南疆去找树种了——姚立达写信回京探询,没想到果然全是真事!
如今到了北塞,这位恨乌及屋就连燕子忱一并讨厌上了,中间还给姚立达出过馊主意,要用掺了巴豆的军粮给燕子忱的军队做补给,姚立达也是感叹不已:你们雷家的江山你就这么祸祸,人性何在?
人性不比雷豫多多少的姚立达当然也不可能采纳掺巴豆这么幼稚可笑的建议,先不说燕子忱有没有这么傻,关键你特么从哪儿找这么多巴豆去啊?!
建议虽未采纳,但雷豫的下限已经让姚立达有所了解了,眼瞅着这位对北塞的热爱不比他差,对燕家兄弟的好感不比他多,渐渐地也就对他放松了警惕,他既然喜欢这儿,那就暂时把他留在这儿,现阶段可以利用他忽悠朝廷,将来如若情况有变还可以以他为质——他老子庄王爷可是太后最疼的儿子!
姚立达操控塞北的官圈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雷豫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虽不说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但观察得多了自然就能由各种细节里看出端倪,于是姚立达断定这个雷豫是真而又真的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这种已经浸入骨子里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出于对自己识人眼光的自信,姚立达愈发对雷豫放松了戒心。
像想法子“教训”燕子忱这种事,姚立达现今也基本不背着雷豫来做了,只有有了一个共同仇视的对象,雷豫才更能对他信任有加。
所以这会子雷豫也在这营帐里,并且听到大家在议论燕子忱的时候就忍不住插了一嘴,“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他说,“管他燕子忱所言是真是假,咱们都放出风声给蛮子,如若是真,那么蛮子必然会将仇恨转移到内鬼和燕子忱的身上,如若是假,能让蛮子来个窝里乱对咱们也是有益无害,左右咱们都不吃亏,何不顺水推舟看他们死斗呢?”
这主意倒也不错,姚立达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如若能让自己从这次那达力被杀事件中脱出身来,说不定还能与乌犁重新回到结盟状态,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而若是不能,那就让乌犁同燕子忱死斗去,打个两败俱伤,届时他再出兵直接扫平乌犁,有了这样的功绩,就能在百姓中树立更牢固的口碑,朝廷再若想动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左右对他都有利,不若就试试雷豫所说的这个法子。
那么这个风声该放给谁好呢?
当然是乌犁的新王卓力格图。卓力格图当年还只是乌犁二王子的时候,就与姚立达展开了兵器交易,如今这位在族中内部的权力斗争中胜出,成功上位,渐渐的就有点不把姚立达放在眼里了,而姚立达又岂是能让人说甩就甩的,你卓力格图翅膀硬了想过河拆桥,那老子就再扶植起一个新的合作对象来!造兵器的铁老子这儿有得是,你卓力格图不识好歹,老子就把兵器卖给你的那些仇人,让他们一点一点再把你从你那王位上拽下来!
只有乌犁内部斗争不断,姚立达才能从中大发战争财。
姚立达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到自己帐中提笔写信,一共两封,一封写给乌犁现任王者卓力格图,告诉他他的军队里有内鬼与燕子忱暗中勾结,另一封则写给乌犁的六王子岱钦——问他需不需要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