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陪樊子晴复习养出的好习惯就是早起。
  刚到六点半, 姜舒的生物钟就叫她起床。外面的天色已经大白, 几只麻雀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就是这样吵, 隔壁的冯梓懿依然睡得香甜。
  昨天太累，听盛博淞唱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打开手机，是昨天凌晨两点半盛博淞发来的一条短信, 内容只有晚安两个字。
  姜舒赶在摄像机开机之前换好了衣服, 昨天其他嘉宾拿来的食材还剩了点, 凑合凑合就是一顿早餐。
  三个鸡蛋，两个人分, 鸡蛋下锅前，姜舒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炖锅换成炒锅。
  一共六个人, 炒开了吃每个人都能吃上, 再把昨天没有丢掉的小龙虾汤热一下，加上一袋挂面和几种蔬菜，昨晚的香味再一次在整栋楼里弥漫开来。
  “姐，你又做好吃的！”
  一溜小跑从楼上下来, 南征还穿着那件史迪仔的蓝色睡衣，两个耳朵左右摇晃, 是可爱的猪猪男孩没错了。
  吃的力量是伟大的，很快其他几个人也顺着香味摸到了楼下。
  经过昨天一顿饭的讨好, 现在谁对姜舒都恭恭敬敬的。
  几只崽子们要想未来的几天吃好饭？总要把当家的大姐给伺候好了。
  八点, 楼里的摄像机准时启动。
  墙角的摄像头根据动作指引, 锁定在餐厅的位置，其他几间房空空如也，全都聚在了楼下姜舒他们的套间里。
  说好的三组cp分开过甜蜜小日子，这搭伙吃饭的架势却像是一家人。
  “铛铛。”
  节目组敲了两下门，把一封信放在门口后撒腿就跑。
  白淼把卡拿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工作人员摔了个狗啃泥的背影，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任务卡还有一百块钱。
  信封上贴着【甜橙cp】的名字，这封信是写给他们的。
  “住进‘有爱小楼’的第一天，你们将在今天下午迎来第一位特别的客人，请用‘有爱基金’为这位客人准备一桌菜吧！要求：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一百块？还有荤有素、四菜一汤？这节目组未免有点太小气了吧！
  听南征把任务卡念完，大家脸上表情各异。
  白淼和董一涵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自己做菜，否则客人就等着吃麻辣铁丝吧。
  最窘迫的当然还是秦雨晨，这对不会做饭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捻着散在肩膀上的头发，她咬着唇无力地看向南征手里的红票子，“怎么办？”
  南征把红票子翻了个面，跟着叹了口气，“凉拌黄瓜炒鸡蛋。”
  手里的一百块倏地被抽走，姜舒塞进自己口袋里的时候没有丝毫地犹豫。
  朝房间里的摄像机翻了个白眼，她继续吃着盘子里的炒鸡蛋。
  明知道他们不会做菜还为难他们，这不是故意让他们在观众面前出丑吗？
  “一会咱们去买菜，晚上的这顿饭我来帮你们做。”
  听姜舒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在所有人心里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秦雨晨：“姜姐！你真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仙女！请问你有魔法棒吗？”
  南征：“多谢阿姨救命！小的不胜感激。”
  姜舒一愣，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你叫谁阿姨呢？”
  收起自己指点江山的手，南征看了看坐在旁边低头吃饭的他们，“你可是冯梓懿的亲妈，不就是我们的亲……阿姨吗？！”
  冯梓懿：？？？
  为什么连你们也要占我的便宜！
  ——
  一百块要做四道菜，去超市买菜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去农贸市场碰碰运气。
  “妈！你们快过来看！”
  人群里，一个身型健硕的大汉激动地挥着手，手里的小油菜被摇了两三下，叶子哗啦啦掉了七八片。
  穿着件小了不知道多少号的蓝色短袖，后背的字母扭曲到变形，冲他那一身肌肉还有这不太正常的语气，摊位老板也不敢多说话。
  白淼的衣服小得有点多，一抬头，感觉手臂连接处都要裂开了。
  默默低下头，姜舒和白淼他们真想扭头就跑。就连扛着摄像机的大哥，也被冯梓懿这一嗓子吓得不轻。
  这傻儿子谁的？我们不认识啊。
  冯·真·傻儿子·梓懿继续挥动着手召唤他们，“这油菜可便宜了，你们快来买啊！”
  见姜舒还没过来，冯梓懿等不及了，硬是把他们从卖胡萝卜的摊位上揪了过来。
  “你看看油菜啊，三块一斤，一百块可以买不少呢。”平时奢侈品成堆的冯梓懿，头一次表现出勤俭持家来。
  抬起手挡着半边脸，姜舒尽量躲避着摊位老板怪异的目光。不用他开口问，姜舒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是想问问自己多大年纪，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头大、脑子傻的儿子。
  姜舒：“别叫我妈，叫姐。”
  冯梓懿：“昨天你不是……”
  把他的手按了下去，姜舒用眼神戳了他一下，“那是没人的时候，在外面你就叫我姜姐。”
  “哦……”冯梓懿拖长音道。
  昨天叫姐不对，今天叫妈不对。
  唉，做人难，做cp难，做个不知道儿子还是弟弟的cp更是难上加难。
  姜舒的讲价功夫一流，跟其他公司谈合作的时候不少砍价技巧都能用上，又说带着明星来买菜可以宣传，又说价钱低就多买几样。
  整个市场转下来，几个人的手里不仅提了好几兜菜，还拎了一条肥美的大草鱼。
  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左右两边都是拎菜的小弟还有个神经貌似不太正常的傻儿子，姜舒就是整个菜场最亮眼的妈。
  还剩下最后五十块钱，再买点肉回去就齐活了。
  正在卖肉的摊位附近转悠，身后突然一声响，吓得几个人同时回头。
  案板上用来称肉的电子秤被摔成了三部分，僵硬地站在肉摊前，白淼两只手不好意思地藏在背后。
  姜舒：“怎么弄的？”
  白淼脸涨得通红，惭愧地解释道：“人太多，我的衣服挂了一下。”
  老板也是个好脾气，看着电子秤被摔坏没有急着骂人，拼凑在一起，确定不能再用的时候只说让白淼赔个钱就行。
  姜舒无奈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拿起了装钱的小包：“多少钱？”
  “买的时候二百八，抹个零，给我二百五就行。”
  好家伙，这一下，直接把一百块的饭钱给摔没了。
  大家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除了干瞪着眼，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
  这次录节目不允许带钱，所以大家都没有拿钱包到公寓，支付宝被卸载、微信零钱也被导演检查过。
  看了看旁边跟着的摄像大哥跟导演组，姜舒给了好几个眼神示意。
  导演：“不行，这是计划外支出，你们要自己想办法。”
  白淼倒也不急，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给詹妮弗打了个电话。节目只说不能带钱，总不能连场外求助都不允许吧？
  “喂，我这出了点事，能不能给我发200块微信，我回去给你。”
  “真的是急用，拜托拜托，我在录节目呢。”
  “你……姐，我的好姐姐，就借我二百吧，这点钱我又不会亏了你，回去我给你两千行了吧？”
  站在旁边听他打电话，姜舒要被他低声下气的语气逼死了。
  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老爷们，为了二百块钱就对一个女人百般讨好，这膝盖不疼吗？
  “你，把鞋脱了，”姜舒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傻儿子的肩膀，语气严厉道，“把你买烟的钱交出来。”
  冯梓懿：“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呵，你脚底下要是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还能是你妈？
  当众脱鞋，隔着两层鞋垫冯梓懿慢慢地掏出了两张红票子。
  庆幸《城市跑酷趴》还没开始播，否则导演组要知道他的这一手，肯定要把提前他的鞋底划开。
  潇洒地把钱递给白淼，姜舒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打什么电话，这种事情咱们自己就能解决。”
  众人激动地捂着嘴，恨不得抬着姜舒回家。
  这哪里是仙女？分明是仙女她妈啊！
  攥着手里的二百五十块钱，白淼心里五味杂陈。同样是经纪人，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没了最后的五十块钱，最后的肉菜成了问题。一条鱼勉强可以分成三盘，一盘清蒸一盘糖醋，但剩下的一个菜该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盛夏时节的蝉鸣声吵得姜舒头疼。
  本来出来买菜挺好的一件事，被詹妮弗的电话搅得一团乱。路上，谁都没有开口找话题，心里默念着詹妮弗的名字，之前对她的好感，已经变成了厌恶。
  突然停住了脚步，姜舒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旁边的冯梓懿身上。
  姜·亲妈·不怀好意·舒：“你会上树吗？”
  冯·傻儿子·可怜兮兮·梓懿：“你，你想让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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