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顾淮准又骂了一句,干脆起身离开书房,他在这待到现在,原本就是等顾淮笙,既然人已经回来,且看着恢复了不少,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不知道是已经解毒的原因,还是这些日子睡得太多,顾淮笙再度躺到床上,竟失眠了,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啧!”烦躁咋了咋舌,顾淮笙躺的难受,干脆翻身坐起,正准备去倒杯水润润喉,一支飞镖就嗖地破窗,咚地一声钉在了距离他耳畔两指远的床柱上。
顾淮笙眸色一凛,拔下飞镖冲去开窗,除了一阵树叶簌簌声,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跑的还挺快。”顾淮笙轻嗤一声,关上窗户,转身走到桌前掌灯坐下,这才取下飞镖上捆绑的布条展开一睹。
顾淮笙看罢一笑,随手就把布条移到烛火上方,转眼付之一炬。
去书架随手拿了本书回到床上,顾淮笙也不躺下,就靠坐床头看书打发时间。看外封是正儿八经的兵法书籍,翻开却险些被内里的金瓶梅闪瞎眼,不过他素来脸皮厚,拿错便拿错,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顾淮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手上的书已经被收走了,显然是有人进来过。
“果壳儿?”顾淮笙从床上下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喊:“果壳儿!”
来了来了!”伴随着开门声,果壳儿端着水盆领着两名丫鬟小跑进屋:“少爷昨儿个怎么坐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给搭条被子,没着凉吧?”
“这天气,不打扇就已经体质属凉了,还盖被子,你这家伙,想热死你家少爷我啊?”顾淮笙挽高衣袖:“东西放下就出去,果壳儿留下伺候就行了。”
顾淮笙向来不喜欢丫鬟伺候,身边永远都留果壳儿,以往大家都是提前就把洗漱的东西准备好,今儿准备得迟了些,被主子撞个正着不高兴了,可没谁敢磨蹭触霉头,得了命令,麻溜放下东西就躬身退了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果壳儿,顾淮笙微蹙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任由果壳儿伺候梳洗。
“大哥他们走了吗?”梳头的时候,顾淮笙问果壳儿。
果壳儿点头:“一早就走了。”顿了顿又问:“少爷,都这个点了,还去衙门么?”
“去吧,这么久没去过了,就算是个闲散小官儿,长时间不去露脸终归不太好。”顾淮笙理了理领口:“时间早晚倒是没所谓,反正我不求上进,就一浑水摸鱼的小吏,没那么多讲究。”
知道侍郎品级的果壳儿表示,心累的不想说话,反正少爷高兴就好。
“那少爷是用过膳再去,还是马车上吃啊?”果壳儿道:“元伯那边还等着少爷醒来传膳呢,要是马车上吃,那奴才这就让人给传话去。”
“马车上吧。”顾淮笙无可无不可的噘嘴吹了下眉毛,懒洋洋的也没见得比解毒前精神多少:“准备清淡一些。”
“晓得了。”果壳儿放下梳子:“那少爷您等会儿,奴才去去就回。”
顾淮笙嗯了一声,自己拿起梳子打理起来。然而还没来得及束发,梳子就被人自身后给拿掉了。
“你怎么来了?”顾淮笙一愣,抬眼看到铜镜里的赵越,笑了。
赵越手法熟练地帮顾淮笙打理起头发:“没什么事,就来看看,去吏部没看见你,就猜你是在家,便过来了。”
“只是为了看看我?”顾淮笙笑意更深。
“嗯。”赵越动作微顿:“身体如何了?看你精神还是不太好,还乏么?”
“不乏。”顾淮笙懒骨头似的往后一靠,倒进赵越怀里,后脑勺撞了撞赵越心口:“我这身体没问题,就是昨晚睡不着,熬的。”
“便不是这样,你这身体也得好好休养才是。”赵越没有推开顾淮笙,顺势给搂住了:“你原本身体就亏空厉害,这次中毒,更是雪上加霜。”
“我心里有数。”顾淮笙笑言:“便是为了与王爷长长久久,我也会惜命的,除非……”
“除非什么?”赵越直觉后面不会是好话。
“除非……”顾淮笙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寒光凛凛的大刀:“除非王爷成就霸业,容不下我了,倘若真到了那一日,还望王爷能念及旧情,赏个全尸。”
听到这话,赵越脸色骤冷:“顾淮笙,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寡情薄意不成?”
“嗐!”顾淮笙被掐疼肩膀,慌忙从赵越怀里出来,坐得笔直:“我这就随口一说,你何必动气?况且将来之事,谁又……”眼看着赵越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打住顺毛:“好好好,我不说,不说总成了吧?不过王爷,你过来当真只是来看看?”
“是漕运一事。”气头上,赵越也没了那股腻歪劲儿,把梳子一放,便转而说起了正事:“拿下来了。”
“哦?”顾淮笙一听,瞬间精神振奋,站起转身,看向赵越:“拿下了?”
赵越点头:“不止漕运,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货。”
“什么?”顾淮笙挑眉。
“盐运司。”提到这个,赵越心情又美妙起来,嘴角一勾露出笑模样:“也一并拿下来,咱们此局,一箭双雕。”赵越负手转身,边走边道:“段誉青彻查萧家舞弊案一事,原本线索铺垫只是萧家几个关系密切的旁支,不想却顺藤摸瓜,拽出了萧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