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华裳探查了一下两颗果子,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正好小幼崽从修炼中清醒过来,就顺手将果子喂给了小幼崽。
果子入口即化,小幼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果子就已经到了肚子里,然后化作一股热流在体内流窜。小幼崽当即脸色一变,两只前爪搭住华裳的手腕。
“先,先离开这儿,找个没人的地方。”
“怎么了?”
光听声音华裳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跟着紧张起来。
她一边快速离开人群,一边思维发散。
莫非是刚刚那两枚果子的问题吗?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轻易地把果子给小幼崽吃了,至少,她先吃一颗试试看有没有问题再给小幼崽吃。
华裳觉得自责极了,看着小幼崽因为痛苦而蜷缩成一团,恨不得以身代之,帮着他分担一些痛苦。
“马上到宿舍了,你再坚持一下。”
小幼崽浑身发烫,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不清楚了,他隐隐约约听到华裳的声音,想要仔细辨认却完全不能听清楚华裳到底在说什么。
宿舍到了,小幼崽已经浑身发烫变成一个大火球,华裳除了抱着他,给他输入灵气之外,一点本办法也没有,心里着急的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幼崽反反复复很多次,情况并没有好转。他的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混混沌沌,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在这里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尽头。
没有方向,没有色彩,没有声音。
小幼崽有些慌张了,他大声叫了几声,声音像是沉入深渊,一点回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光线射进来,小幼崽看到了一个出口,他不知道这个出口到底通向什么地方,但是,他已经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所以,小幼崽不管不顾地从出口位置钻了出去。
然后……他变成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长材修长,眉目俊朗。
身边的人看少年的目光里,充满了嫉妒和羡慕,他虽然在少年的身体里,却丝毫不能掌握少年的行为。于是,他看着少年拥有最好的修炼资源,看着少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看着少年一点一点长大,变成一个天资卓越、人人艳羡的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就是他自己,却不知这是未来的自己,还是……被自己遗忘了的过去。
但是,不对!
非常不对。
之前他也迷迷糊糊有了一些记忆,但是,在之前那些记忆当中,他并不是这样的。
他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与他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每天,还会有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过来,用各种方式折磨他,然后逼着那个女人使用月华族的禁术,将自己的修为转移给那个男人。
记忆里,那个女人最终答应了男人的要求,将自己的修为转移给那个男人,然后死在他面前。
所以,这是那段记忆之前吗?
小幼崽突然有数了。
果然,没过多久,少年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风光霁月的少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恶心虫,他的母亲,那个月华族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了他背叛了整个月华族,带着他不断逃亡。
那个女人不断告诉他,只要找到他的父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藏在少年身体内的小幼崽不禁发出一阵冷笑。
父亲,呵。
真正的地狱是找到那个所谓的父亲之后。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有人制定了固定的轨道一样,母亲带着他找到了父亲,但同时也得知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位好父亲一手安排的。
母亲一心一意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鼎炉,从头到尾都想要她的修为。当然,同样作为月华族的他,就算只是混血,也没能逃脱这位父亲的算计。
少年同样也是鼎炉,在母亲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之后,接下来轮到的就是他。
自始至终,小幼崽都以一副局外人的心态看着这出伦理大戏,直到他躲藏的这位少年在逃跑的时候受了伤,藏在少年身体里的灵魂同样也跟着受了伤,小幼崽这才没继续将其当成他人的故事看待。
他开始积极地参与到少年行动当中,开始尝试着控制少年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强大。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躲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慢慢度过自己漫长的幼生期。
他慢慢强大的起来,因为活得久了,他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等他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就连那个作天作地的父亲,都被关进仙界囚牢当中。
在那个人制造出来的仙界混乱当中,他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然后顺理成章被推上仙界最高的位置。
他还有了两把琴,一白一绿,这两把琴在战争中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直到其中一把琴突然有一天变成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才像是敲碎了什么枷锁一般,让他彻底回忆起来自己是谁。
记忆里的沧海桑田在现实中不过只是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整整一个下午,华裳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发现小幼崽的本体似乎在一点一点变大,有逐渐向成年期生长的迹象。
华裳这才微微放下来心,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幼崽,生怕他又出什么问题。
傍晚的时候,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小幼崽突然蹭的一声睁开了眼睛,暗红色的瞳孔慢慢聚焦,入眼便是华裳那张写满了担心的脸。
小幼崽心中满满涨涨,幸福感似乎就要撑破心脏从里面溢出来了。
一阵白光闪过,房间里成年的月华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华服,面容俊美,嘴角带笑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脸温柔地看着华裳,在华裳有些懵逼的眼神当中,长臂一伸,将其捞进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满脸满足。
“娘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就像一坛酿了许久的好酒,醇厚香甜,带着醉人心魄的滋味,就这么一点一点飘进华裳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