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色石头

  好。
  华裳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面前这张俊美的脸蛋。
  “夫君，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半年时间都等不了吗？”
  君无不说话。
  其实他也知道，以玄皇殿对他的重视，他根本不可能留下来。他的犹豫，他的彷徨，他的不舍，只是因为怀里的这个人而已。
  “好，我等你。”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正如娘子所说，半年后，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总比现在偷偷摸摸要强。
  “到时候，我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华裳含笑点头，又轻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嗯，我一定会好好期待的。”
  两人腻歪了一阵，君无终于起身了，他从须弥戒中拿出一套衣服，慢慢套上。一步三回头，以乌龟一般的速度挪到门口。
  “娘子，我真的走了。”
  第十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华裳忍不住笑了起来，朝他挥手：“路上小心。”
  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娘子，君无觉得心里闷闷的。
  新婚燕尔，这个时候正常人不应该依依不舍一番吗？为什么娘子脸上半点不舍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希望他尽快走的样子？
  君无的手放上了门框，缓缓用力将其推开。
  “夫君。”
  里面终于传来她的呼唤声，几乎是同时，他也转身了。
  “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修炼，好好……”活着。
  最后两个字消失在华裳的唇齿之间，她带着明媚的笑容，看不出丝毫异样，实则心里已经在滴血了，很疼很疼。
  “嗯。”
  那抹高大的身影终于穿过内室，出了房门。
  她脸上明媚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跨下来，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薄被，如白玉一般娇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这一抓用了多大的力气。
  突然，华裳心脏一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一秒，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鲜红的喜被都被染成了暗色，血腥味丝丝钻入鼻尖。
  “姐姐！”
  从外面飞进来的小精灵看到这一幕，吓得在半空中一趔趄，差点摔下来。她连忙飞到华裳身边，焦急的看着，身子再一次变大，白嫩的小手搭上华裳的手腕。
  过一会儿，眼睛蓦然瞪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姐姐，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体内有一股黑气在流窜？”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华裳突然想起了秘境中那块进入她心脏的黑青色石头，以及虚影最后说的话，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用神识探查心脏位置，果然那颗黑色的石头已经不见了，而原本石头所在的位置，变成一片乌青的颜色，那片乌青隐隐有向周围蔓延的趋势。
  原来，不需要三长老拆散，她跟小皇帝也走不到一起。
  华裳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抹掉，冲小精灵微微一笑，然而，这么笑容配上她苍白的脸色，显得尤为惨淡。
  “没事，别担心。”
  小精灵欲言又止，她很想告诉姐姐，那团黑气看起来很可怕，随时都可能要了姐姐的命，但是看姐姐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什么，便不再开口。
  华裳伸手，揉了揉小精灵的头发。
  变大后的小精灵精致极了，那张脸就像上天的杰作一般，找不出丝毫瑕疵。
  “乖，让姐姐单独待一会儿好吗？”
  她似乎……需要安静的疗一会儿伤，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
  小精灵乖乖点头，转眼便恢复了袖珍模样，乖乖飞到门外。
  结界还没有消失，小精灵看得出华裳很难过，便自发的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来。
  小精灵离开后，华裳盘腿坐在床上，手心朝上，慢慢入定。
  如花颜所说，她的体内有一股黑色正在四处流窜，而黑色的源头便是心脏正中央那块黑青色的印记。
  华裳试图用灵力去接触那团黑气，然而，她的灵力刚一靠近，就被黑气吸收了。
  好厉害！
  黑青色的印记是黑色石头变得，华裳回忆起虚影说的话。
  他说，
  这辈子不会有机会让她站在夜禹这边。
  所以，她刚刚与小皇帝洞房，黑色石头就开始起作用了。
  华裳将心神沉淀，缓缓恢复内心的悲伤，再将思绪中与小皇帝有关的统统压下来。果然，那团四处流窜的黑气安静下来，慢慢回到心脏位置。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她的体内已经被弄得千疮百孔了，华裳叹了口气，开始修复体内的暗伤。
  另一边，所有人都走了，流云派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或许因为华裳救了莫燕青一命，又或许因为玄皇殿的压力，太虚宗还算守信用，里面幸存的新弟子几乎全都救出来了，也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追着华裳而去，后来又迷失了方向，根本没有到结界附近，因为，几个大宗派当中，太虚宗几乎没有损失。出来的时候看到其他宗派不太好看的脸色，太虚宗一行人心里暗爽，回去的时候，顺便兑现了之前的承诺，给流云派留下一笔数目不小的灵石。
  华裳出来的时候，李信正好去接虞山和小白他们了，等到他把两人的家属接上山，得知秘境出了事，开始四处寻找华裳。
  “掌门，你真的看到大姐从里面出来了么？”李信一遍又一遍的问。
  莫流云被他问烦了，一个白眼过去，将他踢出门外。
  这小子，怎么就不听人话呢？
  当时小裳跟玄皇殿一起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后来玄皇殿走的时候，那位十三长老还特地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小裳，小裳能出什么事呢？
  “掌门，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宗派都找不到大姐，你真的确定吗？会不会玄皇殿的人耍我们？”李信还是不相信，砰砰砰砸门。
  还是一旁的虞山和小白看不下去了，一人一只手拎着他往华裳住的地方走。
  因为结界的缘故，这里看起来依旧没有人。
  “我找过啦，真的没有。”李信相当无奈。
  这群人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大姐的死活。
  小白翻了个白眼，开始站在门口大声叫着：“小裳姐姐，你在里面吗？”
  就在李信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精灵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