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骆清淮喜欢的人在法医科,但从来没问过那个人到底是谁。
每次的蛋糕送到法医科也没说具体让谁收。
“你们店里生意一定很好吧?”骆清淮笑着拿了一块心形巧克力,放在另一块蛋糕上,“这样就可以了。”
“要是我们的顾客都是您这样的,生意一定会更好。”收银小哥拍起马屁来也是得心应手。
骆清淮心满意足地捧着蛋糕回了车上。
开出租车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女司机,看着漂亮的小年轻就母爱泛滥,早想跟骆清淮搭话,但之前骆清淮脸色非常沉重,她没敢开口。
现在看骆清淮吃一口蛋糕能笑出两个酒窝来,她终于忍不住搭讪道:“现在喜欢吃蛋糕的男孩子好像不多了。”
骆清淮笑笑:“我爱人喜欢吃甜食。”
司机看看他一脸甜蜜的笑,说:“你肯定很爱你的爱人。”
骆清淮点点头:“是的。”
司机又问:“去火车站是出差吗?”
骆清淮脸上的笑消失了,淡淡“唔”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司机误会了他的意思:“要和心爱的人分开,连差都不想出了吧?”
骆清淮看着手里的蛋糕点点头:“是。”
司机安慰道:“小伙子,换个角度想。只要出差回来就能看到心爱的人了,多美好是不是?只要心中有爱,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
骆清淮目光渐渐明亮起来:“您说的没错,有心爱的人等着,风雨无惧。我们总会回家。”
第40章 无名女尸
“霍老师, 你又在吃甜食啊?”夏诗桃大早上一进门就看到霍舟拿着块夹心泡芙在吃,唇上还沾了点奶油,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爱好啊?你就真的不怕胖吗?”
她自己也超级爱吃甜品, 但因为是易胖体质, 所以轻易不敢尝试。
往往要忍一个月, 才敢去吃一回,还不能放开胆子吃的那种。
最近霍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喜欢上了吃甜食。喜欢吃也就算了,他还不背着人, 总是在上班时间在各种工作场合吃吃吃, 还吃得特别香特别幸福,让人看了眼馋得很。
霍舟闻言,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疑惑地问:“胖了吗?”
夏诗桃:“……”
这个蠢萌蠢萌的人还是她认识的霍老师吗?
霍舟咬着泡芙, 随手拿了个不锈钢托盘,反过来用背面对着自己的腰照了照,含糊道:“好像没有吧?”
夏诗桃见鬼似的盯着托盘上映出来的模糊影子, 霍老师真是撞邪了吧?
不过, 这邪撞得好, 这样的霍老师比以前的霍老师可爱多了。
霍舟把托盘放下, 继续吃泡芙:“没关系, 胖也不怕, 吃完再锻炼, 我回头就去办张健身卡。”
霍舟攻心不死地想,就算不胖,锻炼也很有必要,不然怎么压回来?
骆清淮力气太大了,早知道他该早点锻炼。
“霍老师,这是有新案子吗?”夏诗桃看看自己的水桶腰再看看霍舟的小细腰,很后悔提到“胖”这个字眼,看到旁边的仪器在工作,便岔开了话题。
“不是,我检测一点东西。”霍舟靠在桌上的后背挺直了一点,又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
上次霍舟把家里钥匙给了骆清淮后,骆清淮只要不是通宵上班,不管多晚都必定会回去睡觉。
不过骆清淮那工作,回家基本上都是凌晨了。霍舟刚开始还等他,但他自己也要上班,法医工作强度又大,还得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所以没过两天,霍舟就撑不住了,一般晚上都会按时休息。有时候骆清淮回来他会醒一下,有时候骆清淮回来他根本不知道。
不过骆清淮比较容易惊醒,早上霍舟起床,他是一定会醒的。刚开始几天他还会爬起来,想要送霍舟上班。后来被霍舟说过几次,他才不起床了,但也会睁着眼睛躺在被窝里看霍舟忙碌,等他走了再接着睡。
今天早上骆清淮也醒了,在霍舟出门前忽然说:“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把外套带出去干洗一下?”
霍舟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一口答应。
出了门在电梯里,他忽然想起有一次难得和骆清淮一起回家,他手里拿了份文件,骆清淮都生怕他累着似的,要替他拿,才觉得不大对劲。
说句不要脸的话,骆清淮现在是真挺宠他的,什么都舍不得让他干。所以,就算骆清淮要干洗衣服,他多半也会在自己睡醒后亲自拿出去干洗,而不是叫霍舟帮他带出去。
当然,霍舟并不是觉得自己顺手帮骆清淮干洗一件衣服有多辛苦,而是他觉得这不像是骆清淮会做的事情。
而且,他早上出门的时间还早,一般干洗店都没开门,骆清淮为什么要叫他那么早拿衣服出去干洗?
霍舟越想越不对劲,在骆清淮的衣服里翻找了一番。
然后,他找到了一个纸包,里面有半颗紫色药丸。
霍舟当时就吓了一大跳。
紫曼之所以叫紫曼,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它的晶体呈淡紫色。
曾经出现过的紫曼产品,也多是紫色系。
所以,霍舟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药丸是紫曼,或者是相关产品。
上次酒吧死人事件后,霍舟他们一直怀疑致死的药品是暗礁组织研发的紫曼四号产品,但因为缺乏证据,所以不能定论。
那东西出现过一次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想必暗礁组织内部也很谨慎。
骆清淮是魅色酒吧的经理,极有可能是打入暗礁组织内部的卧底,他接触到紫曼的机会比霍舟他们多得多。
这半颗药丸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产品。但是他冒险传递给霍舟,至少说明他有发现了。
或许他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是几号,也许他确定了,是想给警方一个讯息。
现在霍舟在做的分析,就是药品成分的分析。
如果能确定这是四号,再根据药品来源,侦查工作肯定能进一大步。
只是,这样也就更加证实了骆清淮的卧底身份。这半颗药丸的出现,说明他离暗礁组织更近了一步,危险也相应更多了一分。
霍舟很担心他。
“霍老师,你的电话……”夏诗桃小心翼翼地碰了霍舟一下。
忽然凝重起来的霍舟让她有点不安。
霍舟回过神来,才发现手机在响。
是林局打来的,刚才市局接到报案,东郊金河林发现尸体,让霍舟去勘察现场。
霍舟看看还在运行的仪器,郑重叮嘱夏诗桃:“结果出来以后,你替我收好,别给任何人看。”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机密。”
夏诗桃顿时紧张起来,绷直身体道:“明白。”
霍舟到了楼下,正好碰到刑侦队的人,便跟他们上了一辆车。
“辛苦了,小霍。”刑侦队长蔡澜山坐到霍舟旁边,主动打招呼。
“大家都辛苦。”霍舟问道,“这案子什么情况啊?谁报的案?”
“金河村的农民。”蔡澜山说,“说是去小金河淘什么宝贝,结果挖出一具尸体来。”
“淘宝贝?”霍舟有点无语。
蔡澜山也摇摇头:“报案的人吓了个半死,结结巴巴也没说清楚,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对了,听说杨队快回来了?”
杨队是缉毒支队的支队长,许曜的顶头上司,前段时间带队办理一起跨国贩毒案,追踪毒贩一直到m国,已经出去好几个月了。
前几天传回好消息来,他们联合国际刑警已经找到了毒贩组织的老巢,这次的行动大获成功。
这事局里的人都知道,缉毒支队那几个人天天跟过年似的。
霍舟点点头:“嗯,应该就这几天吧。”
“听说杨队还受伤了,林局准备替他申报二等功。”蔡澜山语带羡慕,小声道,“看来杨队是很快就要升了,他一升迁,这队长的位置自然就是小许的了。小许年纪轻轻,真是不得了啊。”
“这都还是没影的事呢。”霍舟看看周围的同事,也压低了声音,“而且就算杨队真升了,多半也是空降一个队长过来,许曜他资历不够。”
大概所有的职场都或多或少存在勾心斗角,市局也一样。所有同事都很辛苦,大家做自己工作的时候也都是尽职尽责的,但在际遇方面各不相同,有时候难免会有人钻牛角尖。
许曜年纪轻轻就做了副支队长,的确挺招人眼红。但霍舟知道,许曜这副支队长来得有多不容易。
许曜刚实习的时候,本来是在刑侦支队,但却意外卷入一起贩毒大案。因为警方的情报出了问题,参与案子的民警几乎全军覆没。许曜命大,也是前辈们怜惜他年轻,始终护着他,最后侥幸得以捡回一条命,还立下三等功。
许曜原本是主攻刑侦的,就是这个案子后,他主动要求做了一名缉毒警察。他有勇有谋,又吃苦耐劳,还有功勋在身,自然升得快。
只不过当年的案子不在a市,许曜是后来才调过来的,所以有些人不清楚情况,对他便有误解。
现在杨队要是升迁,许曜的确有可能被破格提拔,难免又招人眼红。
蔡澜山四十多岁了,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但一来因为脾气直不会说话,二来因为老队长迟迟不退,导致他才刚当上支队长没多久,一时间觉得意难平也正常。
蔡澜山听了霍舟的话,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大对,又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空降一个还不如小许呢,熟人好办事,我肯定支持小许。”
霍舟笑笑道:“我明白,能得到您的认可,许曜肯定特别高兴。”
他不欲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还没影的事情,说了也是白搭。说不定他们现在在这里眼红许曜半天,最后却真的空降一个队长过来。
案发地点有点远,霍舟在车上打了个盹,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金河林其实是一座山,山脚下是贯穿a市的小金河,这里并不是很偏僻,附近有好几个村子。
发现尸体的地点在山谷,非常潮湿,尸体已经有部分形成尸蜡,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年左右。
这是一具女尸,身上和周围没发现衣物布料,只有根破烂的麻绳,死前应该是被捆绑着的,而且什么都没穿。因为尸蜡的形成得以保存死者部分生前形态。但这并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因为她死前实在太惨了。
从头部到身体,全都伤痕累累,深可见骨,且有多处骨折现象,死前应该被惨烈地虐待过。
霍舟初步检查完尸体后,就迅速将尸体收进了裹尸袋。
蔡澜山他们还在向围观村民了解情况,霍舟没单独开车过来,便等了一会儿,也顺便了解了一下案情。
金河林前几年搬来一家大型化工厂,对附近的环境有些不好的影响。为了补偿,工厂给附近的村镇都免费接通了天然气,每个月水电费也有补贴。所以,虽然金河林环境差了一点,但附近的村民近几年生活条件确实好了不少,至少是没人再烧柴火了。于是渐渐便很少有人来金河林,导致这里的树木荆棘越长越茂盛,路不好走,危险系数增加,村民们就几乎都不再来了。
前几天,有一户村民家里扩建房子,去金河林砍了几棵树,没想到在山林中捡到一条金项链。那村民以为是假的,还拿给村里人看,结果有人说是真的,他将信将疑地拿出去卖,还真卖了好几千块钱。
大家都觉得只是那村民一时运气好,过后便没在意。但村里有个想发财想疯了的男人却上了心,扛着锄头去金河林翻找,没想到又从地下翻出一只金耳环来。这下子全村人都忍不住了,大家都认为金河林有宝贝,带着全家老小去翻找,结果就挖出来这么一具尸体。
金项链和金耳环都已经卖掉了,附近村里这两年也没失踪人口,因为附近有大工厂,所以来往的人倒是不少。村民们说得不少,但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大家只好先回市局。
“王八羔子!这也太残忍了。”蔡澜山拿着现场拍的照片,骂了几句,回头问霍舟,“小霍,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