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傅予飞说。
霍舟顺口问道:“还有谁?”
傅予飞不知道是卖关子还是怎么,犹犹豫豫道:“他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能看到。”
霍舟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一大屋子人,他只关心骆清淮来不来。
所以也没多问。
半分钟后,包厢门再次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有点眼熟的男人走了进来。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愣了,显然没人认出这位新来的男人。
西装男笑了笑:“真没人认得我了?”
这声音也熟,霍舟暗暗思索。
“握草!这不是龙昊杰吗?”有人忽然喊了一声。
霍舟下意识就去看骆清淮。
骆清淮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刚好也朝霍舟看过来,看到他眼底的担忧,抿了下唇,漾出两个小酒窝,表示他没关系。
霍舟脸上一热,转头踢了傅予飞一脚:“你怎么叫他来了?”
龙昊杰,就是龙樊的儿子。
“我也没办法。”傅予飞压低了声音,苦恼道,“他现在是我公司的大客户,非要来,我能说什么……”
龙昊杰朝他们走了过来,傅予飞急忙闭嘴。
“小米粥,你还记得我吗?”龙昊杰笑着朝霍舟打招呼。
霍舟简直恨死他爸爸了,但说到底,龙樊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龙昊杰还只是个孩子。
霍舟没有笑,只是点点头:“当然记得。”
龙昊杰并没有受到打击,依然笑眯眯的。
他看向骆清淮:“这位就是骆清淮吧?早听说长得特别帅,这么多人里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骆清淮没吭声。
霍舟皱了皱眉,忽然笑道:“你小子还敢来参加聚会?一走那么多年没消息……”
他扫了屋里众人一圈,似笑非笑地说:“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想剥你的皮吗?”
当年龙樊做的事情,受到影响的并不止骆清淮一家,只不过也没霍舟说得那么严重。对龙家有意见的有,不至于到剥皮抽筋的恨。
但因为霍舟前面一句,这句话又可以理解为只是大家对旧时朋友不辞而别的调侃。
所以,傅予飞他们马上附和,龙昊杰也只能笑笑,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下子人算到齐了,傅予飞担心霍舟说什么,急忙叫人上菜。
霍舟很不高兴,本想就这样拉着骆清淮走了,傅予飞却拉着他不放,低声说着软话,气得霍舟一口干了一杯酒。
开始上菜,霍舟夹了一块肉放进骆清淮面前的碟子里。
大家眼神各异,霍舟也不管了。
他就宠着骆清淮了,怎么样?难不成小时候他都敢明目张胆地宠,现在反而不敢了?
骆清淮心里乐开了花,低声对霍舟道:“谢谢哥哥。”
霍舟脸颊有点发烫,越发只关注他和骆清淮两个人的吃食,别的都不关心,但有些话还是阻挡不住会闯入耳膜。
这种聚会,攀比是少不了的。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龙昊杰现在混得很好,大公司的高管。傅予飞自己开公司,都要靠他吃饭。
原本龙昊杰身为罪犯的儿子,非要出来找存在感,大家对他多少有点尴尬。
但他不着痕迹地表明身份后,好多人立马热情多了。
这种聚会,喝酒也是免不了的。
菜还没上齐,已经有人端着杯子开始四处敬酒。
霍舟不去敬别人,但敬到他面前的,却拒绝不了。
他的酒量其实很一般,每次去酒吧都不敢喝两杯以上。
今晚一杯接一杯下去,就有点醉了。
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龙昊杰端着酒杯过来了。
霍舟顿时一阵警惕,他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龙昊杰站在旁边,给骆清淮倒上酒,说:“对不起。”
骆清淮看着他,没动。
包厢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龙昊杰说:“我知道我们家欠你们家很多,一句对不起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是不说一句,我心里过不去。今晚我就是专程为你来的,想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要是你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刚才大家都知道了龙昊杰混得很好,也知道了骆清淮只是酒吧的小经理。
龙昊杰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说:“我干了,你随意。”
这种情况,大家都明白,他这不就是逼着骆清淮喝酒,然后原谅他吗?
霍舟“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欺人太甚。
骆清淮握住霍舟的手腕。
霍舟安静了一瞬。
骆清淮对龙昊杰道:“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你,道歉也不该你来。”
龙昊杰黯然低头:“你应该知道,我爸爸已经……”
骆清淮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他就有机会亲自跟我爸爸道歉,这事跟我俩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站起来,根本没碰龙昊杰倒的那杯酒:“霍舟醉了,我送他回去,大家再见。”
霍舟立刻配合地倒在骆清淮身上,骆清淮瞬间整个人都柔和了。
大家愣愣地说着“再见”,骆清淮淡定地扶着霍舟,从容退场。
出了饭店,微风一吹,霍舟清醒了点。
骆清淮还扶着他,走到路边打车。
明明隔着衣服,霍舟却感觉被他触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
“我没事了。”霍舟喃喃,“可以自己回去。”
骆清淮没听清楚,低头朝他面前凑了凑:“你说什么?”
龙昊杰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看着霍舟就忍不住开心,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霍舟到底还是醉了,看到那酒窝仿佛就回到了小时候,忍不住抬起手,手指蠢蠢欲动。
骆清淮看到了,紧紧抿唇,把脸颊凑到他眼皮底下。
霍舟抬起手,临到头却忽然将嘴唇凑上去,在酒窝上亲了一下。
第33章 我爱你[捉虫]
骆清淮瞬间怔在原地, 脸颊的触感柔软滚烫, 烫得空气中都噼里啪啦冒火星,他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这么好的事情, 只有做梦才可能会有。
可能是他心跳声太大, 霍舟清醒了一点, 慌忙撤开。
他一动,骆清淮也回过神来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搂紧了霍舟, 将他朝自己怀里按了按。
不能让他再逃跑了!骆清淮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
霍舟小时就知道骆清淮力气大, 现在才发现,他力气越来越大了。
被他一钳制住,霍舟根本动弹不得。
既然挣不开,其实也舍不得分开, 骆清淮的怀抱格外温暖。但又觉得不好意思,霍舟便干脆装醉。
他朝骆清淮身上一靠, 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事情,是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做的, 跟他没关系。
刚好路边有空车停下来, 骆清淮半扶半抱地将霍舟弄上车,自己紧跟着坐在他旁边。
霍舟还在想,没来得及告诉骆清淮他家的地址,就听到骆清淮无比熟练地向司机报出了地址。
霍舟:“……”
他终于可以放心地醉了。
骆清淮担心霍舟喝了酒吹风会难受, 把窗户全关得严严实实。
车里空气稀薄, 温度比外面高, 等到下车的时候, 霍舟已经真正醉得走不动道了,整个人完全挂在骆清淮身上。
骆清淮享受得很,他连霍舟家住哪一层哪一个房号都知道,直接将人带到门前,才不得不问:“哥哥,你的钥匙呢?”
霍舟走了这一段路,又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谴责骆清淮:“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里?是不是偷偷跟踪我了?”
骆清淮说:“是。”
他这么坦诚,霍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掏出钥匙来开门,但他醉眼朦胧的,半天也没对准锁眼。
骆清淮忽然伸手,握住霍舟的手用力,说:“要这样开。”
门打开了,霍舟翻脸不认账:“我自己难道不会开门?要你来教我?”
“是。”骆清淮语气愉悦,“我知道你会开,是我心急了。”
霍舟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把鞋子胡乱踢下去,也不穿拖鞋,就这么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