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誓言

  “坏死啦你！”脸上划过一丝红晕，别扭地甩开他拽着的指尖，有些刻意地赌气，跺脚准备转身离开。却猛地，娇小身躯一下被一股力量拽进那硬朗的胸膛中，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窜入鼻息，恍惚了神情，面前一黑，她因为矮小的身躯脑袋只抵达她的胸口处，他抬起胳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眼中迷离，脑中却残留着意识，娇躯微动，想起身挣扎，头顶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放出：“我喜欢你，阿熙。”
  猛地，仅仅这几个字，她的身躯一下就停滞了动作，指尖不动，眸中呆涩，唇线紧抿。睁大了瞳孔，她抬起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微张唇瓣，眸中轻颤着水雾。
  她不信，不信...等了十八年，十八年，她虽他动了情。她不说，他不问，本以为，就这样度过一辈子，也好。但是，阿赤总归不是自己的阿赤，有一天总会娶别的女人，诉说自己的心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是将心意埋在心底不再说出。可就在你踏出脚步的那一刻，她就将要放弃，现在...你告诉我，原来，这不是暗恋。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何时，湿了眼眶，眼角是微颤，蝶翼下是弥漫的泪珠，她望着他，眸中是深意，咸意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染湿了他的衣襟。
  望着怀中女人轻泣的模样，简赤有些手足无措，眉宇间的稳重狠狠褪去，是担忧，是愧疚，冰凉的指尖扶上她的面颊，抿着唇线，显得小心翼翼。
  抬起手，女人还在哭着，脑袋一下埋进他的胸膛，遮住了自己狼狈的模样。那愣在空中的手不知该往何处放，犹豫着粗大的手掌向后，打着节奏轻轻地拍打着她瘦弱的脊梁。
  须臾，他轻启唇瓣，淡淡地说着：“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还是朋友的...”说着，眸下羽翼下是一片的黯然，垂着鸦睫指尖微顿，明显是误解了白颜熙的反应。
  闻言，女人身躯一僵，猛地抬起脑袋，睁着肿红的双眸，眼角还是残余的泪痕，嘴边忙慌地说着：“不，不是。”可话说到一半，又瞩目男人更加黯淡的眸光，他放开他的指尖，垂着头，声线低下：“原来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吗...”
  他一步步地后退，这下换成她变得无措，眸中是慌乱：“是朋友啊，不不对，不是做朋友，我们...啊呀。”一时嘴边舌头打结，本就不善言语表达的她一下就乱了心神，急着跺着脚，突的想到什么，眸光一亮。
  “我先走了阿熙，你...唔。”简赤垂着眸，拿起椅子上的纸张，正要往回走，猛然间，眼前出现那恬静的小脸，眸中一黑，只察觉唇间是一片的温热。
  他惊讶地睁大瞳孔，待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时，身子一僵，脸上是一片羞人的红晕，明明是刚硬成熟的形象，这会显得格外的青涩，指尖裸露在空中，不知该放在哪里。
  白颜熙垂着眸，紧绷着身子，唇瓣只是青涩地啃咬着他的嘴角，内心是汹涌澎湃，波涛汹涌，缠线一下又一下地缠绕着，不明了方向。
  吻够了，她才放下了脚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两人同样地喘着粗气，一看就是自己的初吻都献给了对方。男人眸中含着迷离与旖旎，带着深意瞩目她低下的脑袋，嘴角是蜜意。
  这会，像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女人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脸颊，只是缩着脑袋，完全没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的举动，指尖还保持着勾住简赤脖子的姿势，脑袋却埋在他的胸膛间不肯抬起，宁可男人怎么呼唤，死也不愿意面。
  简赤无奈，揉着她的发丝，眼中是宠溺，一把托起她的臀部，挂在自己的腰间，下巴抵在她的脖间，喷洒下温热，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嗓音：“等我三年...我娶你，好吗？”
  话音落地，她眼中蜜意泛蓝，嘴角扬起弧度，嘴边轻喃：“恩...”
  枫树下，这个不眠的夜晚，是两人不苟的誓言，两线缠绕，是不断的情谊，可是...是那把利刃，斩断了那本就不结实的分界线，阴阳两隔，桥的两端，甚远。
  她一直在等，等了一个昼夜，等了一个季节，等了一年又一年...
  他们之间，淡了。
  正值新年，她站在透着新光与烟火的窗口，身着棉衣，眼中是璀璨，含笑着望着那抬眸间的高楼大厦，闪烁着的时钟。
  “啊，三，二，一。”
  嘴边的呢喃落下，面前，寂静的夜空蓦然间焕然地腾上一片的星海，低下，是熙攘的人群，他们欢呼着，呐喊着，是新一年的重生。眼底下，那蒙上黑纱的天际，缓缓地，竟洒下那点缀的鹅棉，是轻盈的雪花，深处葱指，触摸这这片冰凉，肌肤泛着冷意，脸上却还是柔情。
  “下雪了，阿赤也在看吗？”想着，嘴边轻喃间弥漫的冷气落在空中，模糊了窗纱。她笑着，抬起脚步走向屋内昏暗的一角，这会，隔绝了外界的喧闹，显得格外的寂静与寂寥。冰凉地指尖在亮起中拨动，抬起时，耳边传来通话声。
  可...却始终没有人接。
  她黯然着眸子，眼下是一片的荒凉。却没有放弃，娇小的身躯坐在地上，坚持不懈地一遍又一遍地拨动着，知道那片微亮的眸光就要熄灭时，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
  突的，是一片的杂声与喧闹传入耳膜，白颜熙不禁把电话拿远了点，余光撇向那电话屏中，确定没有打错，轻蹙眉头，微张唇瓣，轻声说着：“阿赤？”
  等来的，却是一片的无声，只闻见那头激烈的奏鸣与女人娇羞的嗓音，似乎想到了什么，心脏紧缩，她继续说着：“阿赤是你吗？你那边怎么这么吵？”眼底是担忧，指尖泛白的微紧。
  半晌，才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慵懒却不失野性：“恩...”他轻哼着，淡淡的。
  闻言，白颜愕然，垂下鸦睫，想起什么，眼中缓缓地弥漫上蜜意，轻声说着：“阿赤，你还记得今年的今天，你答应了我什么吗？”语音落地，她羞红地垂下脑袋，嗓音带着许些小女人羞涩的意味。
  “......”男人沉默着，须臾，在白颜熙期待的神情中，才缓缓开口：“什么？”
  她睁着瞳孔，眸中是轻颤，面上的笑意渐渐地褪下，剩下的，是一片的黯然。她微张唇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指尖泛白，哽咽地忍住自己的情绪，嘴边念着，再次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今天可是...”
  “不说了，我在忙。”男人有些不耐，低沉地嗓音打断她的话。
  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千穿百孔，是无声的不再跳动。眼中是死寂，不自觉的，眼眶湿润。
  他竟然，忘记了...
  “好...新年快乐。”
  苍弱的声线落下，寂寥的空气，是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她抬头，指尖一下无力地垂下冰凉的地面，那莹白的电话就掉落在地上，重重地，滑落在墙角。恍惚着神情，蜷缩在角落，脑袋埋在胳肢窝里，无声的哭泣。
  誓言...都是骗人的，骗人的...明明说好的约定，可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又成了什么，难道利益...真的会使人，变得面目全非吗？就算是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啊...
  无声的抽泣，强忍的哽咽，仰面而泣，痛哭流涕 ，嚎啕大哭，这一片，满是寂寥。
  时间停滞，齿轮却又在转动，何时忘了...那时针，停滞在的，是无名的数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