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在一片厚重的铁锈堆前停下,有谁会知趣这碧瓦朱檐的别墅后院,会是荒芜凋敝,明明不止这一堆的铁锈堆,却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指引着他,愈演愈烈。
抬起修长的长腿,一脚踢开这铁锈,狠狠地砸在水泥地上,刮出一道深陷的凹痕,可见力道直到,但他却依旧眉目不动,眸中弥漫戾气。
眸子眯起,面前尘土掀起硕粒,浑浊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腥气,待灰烟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幽深的地下室,绵延漫长的楼梯口敞开着,暖阳拂下,却照不到那片阴暗,在交界处停留。
“原来藏在这,真是有本事,自作聪明。”宋羽辰讥笑,抬头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皮鞋轻踩在空荡的空气中回荡。灰白的石墙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挂着亮着淡光的水晶灯,与这简陋的楼道相比,格外的突兀。
楼道很长,几乎走了足足十分钟才到了尽头,可出现在宋羽辰面前的,却是一堵冰冷的石墙,死死的立在那,窒息的气息溢出,宋羽辰冷着眼睛,垂下鸦睫,而垂摆在两臀边的葱指摩挲,蓦然眸底透出烁意,沉默几秒,转身离去。
一步两步,就在到了第五层台阶时,脚裸暴露空气中,四周的猛地凝结着,弥漫危险的气息。碎发的眼睛淡然,驻足了脚步,忽的耳边倾动,疾快的一个侧身,干脆利落。
在宋羽辰的面前刮过厉风,在他左耳边的石墙上,一枝银箭插在坚硬的之间,竟然崩出一道裂缝。沉寂的安静,在沉着眼神,时刻注意着四周流波的变化,头顶又是一阵厉风,早已有准备的宋羽辰抿着性感的薄唇,猛地抬头,指尖一把抓住那掉下来的物体。
待看清来物,宋羽辰浑浊的眼睛是一层迷离,那是一个对讲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掌间,说不出的诡谲。
“羽...走...”忽的对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嗓音,是惊慌,是愠怒。却是宋羽辰最熟悉的,一直冰冷的面孔崩起一丝僵意,若深潭的瞳孔流动,猛地紧缩,轻颤唇瓣,缓缓低沉的声音响起:“婉...”
他的语音落地,对面却没有了动静,耳窝嗡鸣,那句短短的呼唤,混乱了他的思绪,指尖紧紧地缩紧,手背暴着青筋。
突的,对讲机慢悠地响起娇媚的黏意:“亲爱的,是不是想我啦。”
宋羽辰身躯微愣,眉宇狠皱,满脸不掩饰的厌恶与愠怒,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着:“张凝雪,别给我装!”闻言,对面的女人如浸蜜的嗓音轻笑,再说着,已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呵,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么...就让你听听更爽的!”张凝雪张狂的笑着,对讲机恍惚间传来滋滋的噪音,一会,又停了下来,很是安静,仔细听,却能闻见那虚弱的呼吸与喘息声。涣然,传来轻喃的嗓音,细细的,很是模糊,却让宋羽辰听得清清楚楚,她说:“这样...我就很满足了,走吧,羽辰。”
她说,走吧...羽辰。可是,你忘了,我也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等我,这次,我去找你。
早在刚才进来的时候,宋羽辰就注意到了里边的构造,墙壁狭窄,却是空心的,但前面却堵着面墙,那这就说明...脑中闪过凌冽,一个后旋踢,踹在了那面墙上,空间晃荡,碎石漏下,石墙被他一下两下,裂痕逐渐阔大,石块崩塌,露出里边空荡的仓库。
宋羽辰高挑的身形一闪,走进那灰烟四起的空间,拟起眼眸,恍惚着,就见张凝雪惊慌的眼神,回头望着他,而指尖上的画面还在播放着,是那石廊的监控。
危险的眼角勾起,眼神四处搜寻,却不见他想要的身影。猛地窜上前来,他瞪着瞳孔,指尖扣住张凝雪的脖子,一点点地提高。
“她在哪!”宋羽辰双目充斥着血丝,眸中是止不住的杀意,气压低沉的可怕。而指尖中的人憋红着脸,死命挣扎着,终是放弃了动荡,弯着眼角刺耳的笑声在四周漾起,裂起嘴角,眼底是疯狂,她张口:“哈,刚才不是听见她的声音了吗,至于她在哪...你觉得呢?当然是被我杀了啊!”
宋羽辰指尖猛地缩紧,眼中冷得可怕,嘴间一字一句地轻喃:“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别给我耍把戏,惹我的下场,就是...”他的唇瓣靠近她的耳畔,无情地咬牙:“死!”
一下,把张凝雪甩到那粗糙的水泥地上,女人在地上翻滚几下,便没有了动静,口中吐着白沫,一副死寂的模样,若不是她微有起伏的胸口,然人都以为她已死去。
宋羽辰碎发下眸间黯然得死灰,视线焦急的四处搜寻,在触目那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插着usb,屏幕上显示着声波,指尖在指挥板上滑动,点开了一道程序,很快就传来了熟悉的声线:“这样我就很满足了,羽辰。”
这会,宋羽辰才听出了端倪,许是对讲机声线模糊,即使再像顾婉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包含任何的感情,眉宇狠绝的皱着,脑中的思绪飞快的转动,转身走向昏迷的张凝雪,忍住嫌恶,指尖翻找着她的衣物,摩挲着,发现衣兜里露出的一张纸条,指尖拿出。
这时,后边因为这边很大的动静,也匆匆赶来,陆澍目睹昏倒在地上的张凝雪,微愣,很快给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用镣铐套住张凝雪的手腕,拖着她走出了地下室。
“羽辰,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顾婉呢?”陆澍一下就问到了点上,担忧着望着抿着唇瓣沉思的宋羽辰,不禁问道。男人半晌才启唇,站起高挑的身姿,身上的长款西装也随着垂落。
“是我估算失误...婉儿,被张凝雪藏到了别的地方。”宋羽辰握紧手中纸条,垂着双眸,气压低沉,心中若掏空了一般,眸中沉寂的毫无波痕。
他的婉儿...他又弄丢了。
男人没有再说话,把纸条塞进兜里,低着头直直走出仓库内,没有一丝声响。陆澍微张唇瓣,却说不出话,他懂宋羽辰此时的沉默比平常的暴怒更显得可怕,这是,风雨前的征兆。
不过陆澍明白一点,就是现在顾婉,可能暂时是安全的,不然以宋羽辰的性格,绝对会发疯似得把整个地球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至于现在...他有自己的顾虑吧。
不再多想,匆匆出了仓库,乘上车。而安颜和黎浩宇得知了消息,也便匆匆回家,只未寻得顾婉的下落。陆澍他们望向后车镜,后边坐着闭目的宋羽辰,凸起的血管却足以他的忍耐的情绪。
陆澍哀叹,他陆澍精明一世,却总是在宋羽辰身边的事算漏,已经是第三次让张氏逃走了,现在的张凝雪被逮捕,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些虾兵小将,奇怪的是...张凝雪究竟将顾婉交给了谁藏了起来。
一下就到了陆澍的家,本来宋羽辰说是要去公司,陆澍一见就知道他又要开始陷入着癫狂的寻找工作,不顾他的反对将宋羽辰带回了自己的家。
奈何宋羽辰愠怒,可疲惫的神经实在撑不过,到嘴的话也收了回去,毕竟找顾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可以寻到的,而且...那背后的人,很强大。
陆澍扯过恍惚着身影的宋羽辰,走进了一栋豪华的别墅,还是富丽堂皇的建筑,那阔大的前院,伫立喷起晶莹的喷泉,悉嗦着悄然落在地面,浇灌着嫩草。小路很是娴雅,踏过后,就来到了正厅。
大厅没有人,紫色的沙发放在正中央,简易的装扮让人很是舒适。宋羽辰倚在沙发上,一把端起桌上陆澍昨晚放在那的红酒,撬开瓶盖,连杯子都不拿,直接猛灌到嘴里,浓烈的酒精味刺激着神经,麻痹那心底溢出的自责。
见状,陆澍连忙拿开他手中的酒瓶,一看竟然空了灌,宋羽辰的酒量一向很差,这不,喘着粗气红着俊脸,垂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陆澍无奈,他的身上因为刚才的事件,长款的制服沾着灰尘很是狼狈,陆澍很爱干净,有点忍受不了,犹豫着,伸出手解开宋羽辰的上衣,刚想脱下,门外猛地传来关门声。
“你们...”陆泽面色憔悴,手里拿着一叠厚重的资料,神色恍惚地看着俩人的模样,有些惊讶,随后想到了什么,微张唇瓣故作吃惊。
“打扰了,我这就上去。”还不等陆澍反应过来,陆泽就跑上了楼,留下一阵关门声。
“...”陆澍抚额,这个弟弟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老是误会他和宋羽辰的关系,他可是杠杠的直男好不好!虽是无奈,指尖的动作已经经行到了一半,总不可能又把他的上衣再穿上吧。
硬着头皮,把宋羽辰的外衣脱下,抬起他高大的身躯,放在一间客房的床上,正想脱手离开,却看见从宋羽辰口袋黎掉出来的一张纸条,犹豫着,还是拿了起来,上面的内容一览无遗,陆澍不禁匪夷所思。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嘴里轻声呢喃着这句话,上面的字体是用石墨写成,一看就是急迫时从地上找来的,一角还站着早就干掉的血迹,陆澍凝眉,他自是明白诗句待人的含义,恐怕...这对于宋羽辰来说,又是什么意思?